宿鴻禛很是無語。就在大約半個時辰之前,心情看起來似乎不是很好的周仙師闖進他的房間,將原本還在睡夢當中的小宿從床上拽了起來,并且塞給他了一柄木劍。然后讓他去庭院里面揮劍三千下。貫氣境修士,對睡眠的需求很少。但在過度修練,身心俱疲的情況下,睡眠也的確是恢復精力的最好方式。不得不說,小宿對自已的修行很上心。只不過對于絕大多數的修仙者而言,他的路子有些野。他當前的修練,其重心并不在于提升修為和境界上面。而是在于如何能打敗周瑾韻一次。他當然清楚,能不能打敗周瑾韻對于他的修為進步而言,根本就無關緊要。但這是他的執念。陳彥也知曉此事,他對于宿鴻禛的執念,是表示贊同的。因為陳彥很清楚宿鴻禛的天資如何,想要在修為和境界上取得進步,對于小宿而言跟喝水沒有什么區別。最重要的是,劍心通明。因此,宿鴻禛當前的精力,主要放在繼續提升自已的“劍技”和“身法”上面。雖然無論是身法還是劍技,表面上看起來卻仍然是一團糟。但那只是表面而已。小宿正在自已的道路上探索。雖然有些不服氣,但是當小宿看到周瑾韻那陰沉的臉色,他覺得自已當前還是最好不要招惹這位不好惹的女仙師。于是他提著木劍,來到了客棧的庭院中,開始練習揮劍。正在小宿剛剛揮出第一百七十四劍的時候,他聽到了從客棧二樓窗邊傳來的叫喊聲。“你這是練的什么狗屁東西!架勢不對,發力不對,哪哪都不對,快別在那里丟人現眼了!”對此感到有些詫異的宿鴻禛抬起頭來,目光恰好與那個趴在客棧二樓窗邊一個看起來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相對。“怎么就不對了?”小宿當然會對那少年所說的話感到不爽。雖說陳彥和周瑾韻在與他相處的這段時間內,都知道小宿的性格相當好,但這不代表他一點都沒有脾氣。“嘿!還敢還嘴!”見小宿的語氣似乎很不服氣的樣子,那樓上的少年直接從客棧二樓的窗戶翻了出來,然后身姿十分輕盈的落在了客棧的前院。甚至連塵土都沒有濺起。此等輕盈的身法,代表著他的修為境界一定在貫氣境以上。“怎么,你這是想當劍修?”……然后,就是剛剛的那一段對話。那位自稱拂柳劍莊少莊主的少年,拔出了他在腰間的那柄佩劍。金屬摩擦的聲音響起。然后,他手中的那柄劍所刺向的方向,正是宿鴻禛的咽喉。宿鴻禛面不改色,只是腳下稍微往后挪了半步。劍尖恰好貼著宿鴻禛的喉頭劃過,距離他脖頸的皮膚,就只是差之毫厘。緊接著,扶柳山莊的少莊主又是一個挑刺,所刺的方向是宿鴻禛的側胸。可是卻仍被宿鴻禛動作十分寫意的一個側身,給輕松躲過。劍身仍是貼著宿鴻禛身上的灰色道袍劃過,甚至可以聽到布料與劍身摩擦所發出的聲音。“嗯?”看到這一幕的游先生,眉毛稍稍挑了一下。如此精妙的距離控制,往往只能夠在在高境界修士對低境界修士的降維打擊下才能夠做得到。可是宿鴻禛的修為境界就只是貫氣境中期,甚至根基還并不扎實。對面的那拂柳劍莊的少莊主,修為則是穩扎穩打的貫氣境后期。不得不說,在墨虛山這地界,能在十四五歲的年紀取得貫氣境后期的修為,也已經能算是相當不賴了。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萬里挑一的資質。即便如此,雙方之間的身法控制表現,看起來則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修為境界的修士。完全就是戲耍。那拂柳劍莊的少莊主,所揮出的每一劍,都是沖著奪命而來。宿鴻禛顯然也明白這一點。但他仍然就只是游刃有余,恰到好處的躲開拂柳劍莊的少莊主的每一次揮砍,刺擊。他持著木劍的右手十分放松的下垂,似乎并沒有還擊的意圖。直到宿鴻禛的目光,與站在客棧前的游先生相碰。宿鴻禛認識游先生。在幾天前,彥哥曾經帶著這位身著素色道袍的年輕修士一起回來過。從彥哥的表現來看,這位身著素色道袍的年輕修士,應該是一位十分可靠的前輩。然后,游先生朝著宿鴻禛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宿鴻禛心領神會。在面前那拂柳劍莊的少莊主,再次朝著宿鴻禛揮劍的那一瞬間,小宿朝著少莊主揮來的劍身迎了過去。然后抓住了拂柳劍莊的少莊主,這一揮劍的空擋,直接撞入了少莊主的懷中。先是提肘撞向少莊主的下巴,再然后用自已持劍的右手按住少莊主持劍手的肩膀,并且恰好將手中的木劍搭在了少莊主的喉嚨上。緊接著宿鴻禛的左手也跟著往上一提,完全固定住了少莊主用來持劍的右手,然后猛的發力。少莊主在吃痛松開手中持著的劍的同時,也隨著宿鴻禛的推搡而向后摔倒在地。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好弱。”宿鴻禛不禁輕聲發出感嘆。當然,他的參照對象,是只比自已大上一歲的周仙師。那位登仙之資的織夢樓首座弟子。劍已經脫手,并且被制服在地面上的拂柳劍莊少莊主,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驚恐。他沒有想過,竟然會是這種結局。隨后,他的目光稍微往下移了片刻,看到了搭在自已喉嚨上的那柄木劍。他臉上驚恐的神色很快就消散不見,并且迅速轉變為囂張:“還敢還手,我命令你,現在立刻放我起來,我爹說不定還不殺你,不然的話……”少莊主的話還沒說完,他的視線當中,便極為迅速的閃過了一抹寒光。剛剛他脫手的那柄劍,出現在了他的眼前,而持著那柄劍的,是看起來白皙柔軟且修長,總而言之就是非常好看的一只手。宿鴻禛也稍微一怔,抬頭朝著那只手的主人看去。只見那位面若寒霜,沒有任何表情,且也身著灰色道袍的少女,將手中的那柄劍轉了個向,握住劍的劍身,而劍柄的方向,則是朝向宿鴻禛。“殺了他。”周瑾韻稍微仰頭,并且對宿鴻禛輕聲道。幾縷發絲隨風飄動,少女面龐的輪廓在陽光之下,是那般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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