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午后飄著細密的冷雨，灰色的云層壓得很低，廢棄農藥廠的圍墻爬滿枯萎的藤蔓，雨水順著藤蔓往下滴，在地面匯成渾濁的水洼，泛著淡淡的黃綠色——是殘留農藥與雨水混合的顏色。周雨桐一行人站在圍墻外，她的白大褂下擺沾了不少泥點，手里的檢測儀屏幕上，孢子活性數值正緩慢爬升，從0.3mg/m3升至0.4mg/m3，淡綠色的進度條邊緣泛著橙紅，像一道危險的警示。

    “根據蘇城的實驗記錄，農藥廠的地下車間藏著孢子擴散器?！鄙瞎儆钆e著平板，屏幕上是農藥廠的三維重建圖，紅色標記牢牢鎖定在地下車間的位置，“車間里有之前農藥生產留下的管道，他們想利用管道將霧化的孢子輸送到周邊的農田和居民區，比蘇城的通風系統更隱蔽。”

    孫蕊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將電磁屏蔽儀的開關調到最大，綠色的指示燈在雨霧里格外顯眼：“我和陳默去打開地下車間的入口，你們跟在后面。這廠子的管道很多，小心別碰到殘留的農藥，會腐蝕皮膚?！标惸蔡统龇蓝久婢撸f給每人一個：“車間里可能有農藥殘留的毒氣，戴上這個安全點?！?br/>
    眾人戴上防毒面具，貓著腰鉆進圍墻的破洞，里面的雜草齊腰高，雨水打濕了褲腳，冰涼的觸感順著皮膚往上爬。走了沒幾步，孫蕊突然停下，手里的檢測儀發出急促的蜂鳴聲：“前面有孢子原液！濃度0.6mg/m3！”她撥開雜草，地上躺著一個打翻的原液罐，淡藍色的液體正順著泥土往下滲，旁邊還留著新鮮的腳印——境外人員剛離開不久。

    柳清月握著青銅音叉，叉身的古琴紋路在雨霧里泛著淡藍微光，她輕輕敲擊，480Hz的護城曲頻率在空氣中擴散，滲入泥土的原液停止了滲透，檢測儀上的數值開始下降：“音波能暫時鎖住泥土里的孢子，等會兒用抗體處理就能徹底清除?！彼ь^望向遠處的地下車間入口，音叉的頻率突然變得雜亂，“里面的孢子濃度更高，還有電子設備的干擾信號，他們可能在啟動擴散器?！?br/>
    眾人加快腳步，來到地下車間的入口，厚重的鐵門緊閉著，上面焊著幾根粗鋼筋，馬超掏出撬棍，用力插入門縫，“咔嗒”一聲，鋼筋被撬彎，鐵門緩緩打開，一股帶著農藥味和甜腥氣的混合氣味涌出來，嗆得人忍不住咳嗽。

    車間里漆黑一片，周雨桐打開手電筒，光束掃過四周，生銹的農藥罐堆在角落，幾條粗大的管道沿著墻壁延伸，盡頭連接著十幾個銀色的擴散器，正泛著冷光。三個穿黑色風衣的境外人員正圍著電腦操作，屏幕上顯示著“孢子霧化準備中”的字樣，進度條已經爬滿70%。

    “不許動！”周雨桐大喝一聲，手里的電擊棍對準他們，境外人員愣了一下，其中一人突然按下電腦旁的紅色按鈕，車間里的燈光瞬間亮起，刺耳的警報聲響起：“檢測到外來人員，啟動電磁干擾！”

    所有人的手機和檢測儀突然失靈，屏幕變成一片漆黑，馬超手里的抗體噴霧器也停止了工作。“是電磁屏蔽裝置！”上官宇喊道，他掏出備用的信號接收器，試圖突破干擾，“我需要兩分鐘破解干擾，你們想辦法拖延時間！”

    柳清月立刻舉起青銅音叉，調整頻率至523Hz的羽音——這是護城曲里專門破解電子干擾的變調，她在蘇城時試過，能干擾簡單的電磁裝置。清脆的音波在車間里擴散，電腦屏幕開始閃爍，擴散器的運轉速度也慢了下來。“有效！但我撐不了太久！”她的手腕開始發抖，長時間維持高頻震顫讓小臂肌肉發酸，額角的汗水混著雨水往下滴。

    境外人員見狀，其中兩人掏出電擊棍，朝著柳清月沖過來。陳默沒有絲毫猶豫，舉起撬棍迎上去，“砰”的一聲，撬棍與電擊棍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濺。孫蕊則繞到他們身后，用電擊棍擊中一人的腰腹，那人悶哼一聲，癱倒在地，身體還在微微抽搐。

    周雨桐趁機沖到電腦旁，試圖關閉擴散器，卻發現需要密碼。她回頭看向最后一個境外人員，那人正瘋狂地敲擊鍵盤，試圖完成霧化準備：“別白費力氣了！月球那邊已經收到信號，綠洲號的基因庫很快就會有動作，你們阻止不了！”

    “月球？綠洲號？”馬超心里一沉，他掏出備用的衛星電話，雖然沒有信號，但能看到一條未讀消息，是綠洲號同事發來的：“基因庫出現異常信號，疑似與境外勢力聯動！”他趕緊將消息遞給周雨桐，“他們想和綠洲號的基因庫聯動，要是成功，月球的孢子樣本會和地球同步變異！”

    周雨桐的心跳瞬間加快，她看著電腦屏幕上的進度條，已經爬滿90%，上官宇的聲音突然傳來：“干擾破解成功！可以關閉擴散器了！”她立刻輸入上官宇報出的密碼，按下“停止”按鈕，擴散器的運轉聲戛然而止，進度條停在98%，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最后一個境外人員見計劃失敗，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黑色裝置，朝著管道扔去——是微型炸彈！“想毀了這里？沒門！”孫蕊眼疾手快，一把將裝置踢開，陳默立刻沖上去，將那人按在地上，用繩子捆住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