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悠站在旁邊。嘟囔了一聲,“你爸爸都不來接你,你真的有爸爸嗎?”“有呀。”連畫呆萌道:“沒有爸爸,我怎么出生的呀?”有點道理。秦予悠點點頭,算是被連畫說服了。那他以前覺得連畫沒有爸爸,是錯誤的,奶奶說得不對,每個小朋友都有爸爸。只是連畫的爸爸和連畫一樣,都身體不好。霍季深起身,眼皮一抬,看到剛?cè)雸@的許飄飄。她提著宴秋在電梯里提著的袋子,顯然,都是宴秋女兒不要的那些衣服,拿來給連畫了。上學(xué)時,許飄飄最大的愛好,就是買新衣服。她每次買了新的裙子,都會穿給霍季深看。有的裙子太短,太透,太薄,露膚度太高,都會淪為另外的下場,霍季深喜歡撕開那些布料,看到許飄飄羞赧又配合的表情。但現(xiàn)在,她身上穿的那條灰色連衣裙,也是上大學(xué)時許飄飄網(wǎng)購的產(chǎn)物。連衣裙比起來過去,舊了很多,也大了一圈,變了形,在過去早該是許飄飄嫌棄拋棄的衣服。長發(fā)都隨意披散在身后,白皙的皮膚被皮筋勒出痕跡,白得像是瓷器,亮得霍季深很難忽略她的存在。落魄成這樣,都是她那個老公所賜。許飄飄看到霍季深,頓時拘謹(jǐn),抱起連畫往后挪了幾步,禮貌道:“霍總。”一看到他,和女兒站在一起,許飄飄就緊張。生怕,是霍季深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想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搶走她的孩子。連畫現(xiàn)在是許飄飄的一切,是她靈魂的支點,如果沒有了連畫,許飄飄和許母,大概都會活不下去。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霍季深搶走她的孩子。更何況,霍季深已經(jīng)有了兒子,不是嗎?霍季深冷哼,“我來接悠悠,順帶,看一下你女兒恢復(fù)的情況。”“謝謝霍總,畫畫很好,您賠償?shù)腻X足夠。”“后續(xù)有什么需要,再聯(lián)系我。”許飄飄的手護(hù)在連畫后腦勺上,點頭道:“好的。”剛要抱著孩子離開,許飄飄聽到霍季深冷不防開口道:“你老公不管孩子?”許飄飄愣了愣,渾身的肌肉緊繃,含糊道:“管,畫畫在家都是他照顧。”“霍總,我先失陪。”抱著孩子飛奔離開,許飄飄片刻都不停留,跑得飛快。她害怕,自己再在霍季深面前待幾分鐘,就會失態(tài)。也害怕霍季深因為下午在儲物間那一巴掌,興師問罪。好在他沒有,也讓許飄飄松了一口氣。連畫趴在許飄飄肩膀上,在許飄飄看不見的地方,對著站在那里的霍季深和秦予悠揮手再見。霍季深猶豫片刻,也抬起手指,對著連畫揮了揮。起碼這個孩子,沒有錯。回家路上順帶去菜市場買了兩條排骨,許飄飄聽到連畫奶聲奶氣道:“媽媽,剛才那個長得很好看的叔叔,問我的生日在幾月。”掃碼付款的手抖了抖,好幾下才對準(zhǔn)肉攤的收款碼,許飄飄臉上扯著僵硬的笑容。“是嗎?畫畫怎么說的?”“當(dāng)然是五月呀,媽媽,我的生日不是五月嗎?”不是的。連畫是十二月出生的,因為許飄飄孕期操勞許父的喪事,孩子照顧的不好,不到預(yù)產(chǎn)期就出生了。為了之后不被認(rèn)識的人猜出來端倪,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許飄飄從小就告訴連畫,她是五月出生的。反正,也不會有人去看連畫的出生報告。連畫因為身體原因,長得小一點,也不會有人質(zhì)疑她的年齡,加上許飄飄自己的生日在五月,許母也是五月的生日,連畫也很高興一家人的生日都在一起。對外,也都說自己五月的生日。霍季深為什么會問女兒生日,許飄飄心里隱約有些預(yù)感。畢竟,連畫的年齡如果能對上,霍季深能想到的,許飄飄也能想到。好在,女兒也分不清楚什么生日應(yīng)該在幾月,霍季深現(xiàn)在應(yīng)該打消了疑慮。那就會離她的女兒遠(yuǎn)一點了。連畫小聲問道:“媽媽。你和那個長得好看的叔叔,是不是關(guān)系不好?”“為什么這么說?”“因為媽媽每次看到他,都會緊張。媽媽一緊張,就會捏著畫畫的屁屁。”許飄飄一緊張,就會忍不住捏緊手里的東西,好幾次遇到霍季深時,都抱著連畫。一來二去,手里捏著的,就成了連畫的小屁股。許飄飄連忙道歉,“對不起畫畫,媽媽捏疼你了嗎?”“沒有,但是媽媽不喜歡那個叔叔。”小孩子的定義總是簡單直接,媽媽看到她和姥姥時會笑,是喜歡她們。看到漂亮叔叔時會緊張,就是不喜歡。許飄飄心里有些復(fù)雜,“那你呢?你喜歡那個漂亮叔叔嗎?”“不喜歡。媽媽不喜歡,我就不喜歡。”連畫在許飄飄臉上親了親,親昵道:“我只喜歡媽媽。”許飄飄的心軟軟的,抱著女兒一路回家。連畫又說:“媽媽,那個漂亮叔叔是秦予悠的舅舅,我也有舅舅嗎?”許飄飄插進(jìn)門鎖里的鑰匙差點沒拿穩(wěn),好幾下才轉(zhuǎn)進(jìn)去,但怎么都打不開門。“……舅舅?”“我聽到秦予悠那么喊。”門內(nèi),聽到動靜的許母已經(jīng)來開了門,接過許飄飄手里的菜肉,“回來了?我去做飯,你和畫畫玩會兒。”“放著我來做吧,你別累著了。”許母唬著臉,“我這一天都沒出門,怎么就累著了?你難道以為我是個廢人?總要有點用處!”許母年輕時,也是和許父一起創(chuàng)業(yè),成就了一番事業(yè)的女強(qiáng)人。因為丈夫離世,家中落魄,身體不好拖累女兒,已經(jīng)讓許母難堪,要是不做點什么,恐怕更會難受多想。知道這一點,許飄飄也沒阻攔,“行,你別累著,需要我就喊我。”“歇著去吧,你上一天班了。我做個飯還是可以的。”許母進(jìn)了廚房,連畫將剛才的事情拋在腦后,去玩自己的小玩具。許飄飄的心卻一直飄著,心跳也越來越快,手心冒著一層冷汗。原來,那個小胖子不是他的兒子。那江冉,是在和他接觸?也是。能走到這一步,還能進(jìn)入離他最近的秘書處,多半也是家里默許,說不定江冉就是霍家給霍季深選定的妻子人選。這樣很好。她和霍季深,再不會有任何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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