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和自家三少主帶著司命把‘茶’言歡，尤其司命，神態(tài)悠然又愜意，半點沒有受審前的緊張感。”秘書心道糟糕，伸手想攔住李靖提醒他注意形象，但為時已晚，手只抓到空氣，不過一瞬李靖就已經(jīng)跳到了三人面前。“哪吒！”這一嗓子猶如獅嘯，瓜果糖茶滾落一地，司命和楊戩閃身避開，只有哪吒習(xí)慣了老爹脾氣，不躲不讓，從腦袋上把果皮摘下往旁邊一扔，揉著耳朵抬頭不耐煩道：“我還沒到耳背的年紀(jì)，不用這么大聲叫我。”李天王和三太子父子關(guān)系不睦九天皆知，李靖到底對兒子有虧欠，發(fā)了脾氣又覺后悔，壓不住的怒氣便沖著司命撒過去。“司命星君，你……”司命拱手彎身，笑意盈盈地把李靖的話頭堵住，“將軍，我是配合凌霄殿調(diào)查地府換魂一案，按律來講，配合調(diào)查不得限制我身自由，更不能使用拘役等強(qiáng)制措施，您把我安排在這兒，我本來是想行駛投訴的權(quán)利，還多虧三太子與二郎神君及時到此將我接出解開了誤會，我們?nèi)伺履着芤惶耍识诖说毓Ш驅(qū)④姶篑{。”李靖被噎得臉通紅，哪吒起身拍拍衣服，“你怎么總喜歡cos人家關(guān)二爺，都這個點兒了，趕緊進(jìn)去把事情說清楚，下午還一堆事兒呢。”“你…你個豎子……”李靖手抖啊抖的，指著哪吒一句話在嘴里倒騰了半天也沒說完，楊戩及時出來和稀泥，一把握住李靖的手指，又拍拍他的肩膀。“李大哥，我舅舅的脾氣您最清楚，不過就是被城隍當(dāng)面參了一本，面子上下不來，這里面重要的不是司命，而是換命，來來來既然你來了，咱們里邊說。”李靖被哪吒氣得腦子充血，暈暈乎乎被楊戩忽悠進(jìn)了拘留院審查室，楊戩和哪吒配合默契，三言兩語就把司命從里面摘了出來，李靖空占了個主位，一句嘴都插不進(jìn)去。眼看結(jié)案大吉，李靖的智也終于回還，他把卷宗拍在桌面上，響聲震得三人同時側(cè)目。“即便換魂一事是司命星君不得已而為之，但他利用職務(wù)針對異己打壓同僚亦是事實。”楊戩和哪吒兩臉懵逼，司命換了個姿勢，手撐著下巴坐在審訊椅上，半垂著眼笑道：“愿聞其詳。”李靖從文件夾中取出一疊紙，手一松，紙張風(fēng)箱一般掉落，李靖指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這是近千年間紫薇宮收到的投訴，說你設(shè)定的歷劫命簿過分嚴(yán)苛，故意壓低成功率。”司命眼睛都沒抬一下，手指輕輕點著桌面，“命簿發(fā)出之前會發(fā)到各單位確認(rèn)，負(fù)責(zé)人簽字之后才會送到地府輪回司，他們不敢抱怨自己的上首，自然只能讓我來做這只草船。”“兄弟實慘啊。”哪吒滿臉同情，司命笑意未減，終于舍得抬眼看向李靖。“我曾數(shù)次上報關(guān)于降低歷劫考評難度的建議書，但最后都未得到回應(yīng)。降低難度太簡單了，但是職位就那么多個，通過考核的人多了，他們后續(xù)如何安排將軍可曾想過，我總不能請將軍以身作則，先行申請退休給后人騰地方吧？”“老李，司命這話沒錯，歷劫難度不能輕易降低，除了職位有限之外，能力也是問題，下凡歷劫這點壓力都受不住的話，以后如何堪當(dāng)大任啊？”楊戩跟著附和，李靖鼻孔出氣，把投訴副本扔開，手上掐訣向外通話。“叫證人進(jìn)來。”哪吒：“什么證人？”楊戩：“還有證人？”李靖不耐煩他們兩個，抱臂靜待證人進(jìn)入，沒過一會兒門被敲了三下，李靖開口說了句“進(jìn)來”，門一開， 貪狼星君搖著扇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jìn)來。“喲，都在吶。”李靖伸手比了個“請”，貪狼低頭看了司命一眼，被司命的眼神一刺，氣焰瞬間減半，把椅子拉開坐到離司命有一段距離的地方。“貪狼星君，你與瑤姬仙子本來兩情相悅，但因司命刻意針對，一紙命簿致使姻緣無果，歷練失敗，可有此事？”貪狼星君聽后面色一變，惡狠狠地瞪了司命一眼，手中扇子用力扇了好幾下，都沒把臉上怒意降下，李靖見他如此，眼中露出滿意神情，嘴角還未揚起就聽貪狼斬釘截鐵地給出答復(fù)。 “沒有。”“沒有？！”李靖吹胡子瞪眼，又從文件袋里掏出一頁投訴意見扔到貪狼面前。“這是你親自提交到紫薇宮的投訴書，上面有你的簽名和印鑒。”“這個后來我不是叫我大哥收回來了么，怎么還在啊？”楊戩虎口壓著嘴，以防自己笑出聲，“你知道簽過字帶著印鑒的投訴是要入檔的吧？”貪狼把扇子一收，一雙大眼睛茫然地眨。“還有這個說法？我就是…失戀嘛，你們懂的哦？”楊戩和哪吒齊齊搖頭，“不懂。”“總之這是誤會啦，上次帝君生日，我和司命已經(jīng)言歸于好了，你說是吧？”貪狼扭頭看著司命，當(dāng)著李靖的面一點不避諱地遞眼神。司命“呵”了一聲，完全不想說話。楊戩抬眉吸氣，用胳膊悄悄杵了李靖一下，低聲道：“我說…這還審什么勁兒啊？換魂那事兒讓城隍自己和十殿閻王研究去吧，本來也和咱沒多大關(guān)系，這幫忙還幫出埋怨了。還有這些投訴…都什么事兒啊，你有心思聽他們憶往昔我可沒有，我快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