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杯子舉過頭頂,聲音拔高帶著興奮,文曲星偷偷叫來阿姨將醒酒器拿走,舉杯應和道:“新年快樂!”霍玚嘴里說著吉祥話,順手取下陵光手里的高腳杯,“孩子們還餓著,先吃飯,祝酒詞有的是時間說。”幾人合力將陵光勸住,宴席也算正式開始,舍雷亞常年跟著師傅茹素,只對著幾道素齋下筷子,但可能是想到墨昀喜愛海鮮,于是夾了一只蝦到他碗中,見墨昀吃得開心,又把一條蟹腿肉分了過來。墨昀被投喂的兩腮鼓鼓,眼睛笑成兩彎月牙,想到自己被投喂太不好意思,投桃報李似的給舍雷亞的碗里也夾了不少素菜。兩個人你來我往,吃得正歡,墨昀忽然感覺后背一涼,好像有誰一直盯著自己,他好奇抬頭,正巧和陳喬視線對上,對方盯著他碗里冒尖的飯菜,眸光涼涼,嘴唇也緊抿著,像是不太開心的樣子。墨昀見他碗中空空,筷子尖端也干干凈凈,似乎從宴席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再看自己大吃二喝不亦樂乎,頓覺失禮。他不知對方喜好,只依自己口味用公筷夾了一塊扇貝肉放到陳喬碗中,“您也吃一點吧。”霜寒瞬間被春風化解,陳喬臉上有了笑模樣,墨昀不知為何心被這笑容帶得暖意融融,臉上的忐忑也消失不見,跟著他笑了起來。“謝謝,但不用照顧我,你開心最重要。”墨昀被他的笑容鼓勵到,又為他碗里添了一筷子,客氣道:“您是客人,照顧您是我應該做的,光姨請來的廚師手藝特別棒,您嘗嘗。”這句話不知哪里有問題,陳喬眼中方才生出的春光又被寒流侵擾,墨昀嘴角抽了下,心里暗嘆對方的喜怒無常,只能干巴巴地再用笑來掩飾心中惴惴,不敢再多說,只埋頭炫飯。窗外忽然煙花盛放,舍雷亞“哇”了一聲,眼睛晶亮地伸手拽墨昀的袖子。“你看,好漂亮。”墨昀扭頭,眼里映著煙花,反手拉住舍雷亞,“走,去陽臺,那邊看的更清楚。”兩個人放下筷子手拉手往窗外跑,陵光被一杯酒弄得目光迷離,只撐著下巴嘿嘿傻樂,文曲星趁機用胳膊懟陳喬,“你眼神稍微收斂點,那是地藏尊的徒弟,你剛才恨不得把人身上看穿個洞出來。”陳喬不語,只把一雙冷眼瞥過來,文曲星身體向后,幅度太大直接靠在了霍玚身上,這一下似是找到了靠山,他說起話來底氣也足。“瞪我他也不認識你,對面不相識很扎心吧?誰讓你不叫他早點開悟,你想好了,他人在少年,萬一情竇初開了,對象不是你,等回了上頭你小心你們感情不穩。”霍玚被文曲星一撞,注意力被吸了過來,聽到文曲星的話后看了陳喬也就是司命一眼,腳下輕輕踹了文曲星一腳,又以拳抵唇,清了清嗓子。文曲星才不他這一套,用胳膊肘狠懟霍玚肋下,回頭送上一記白眼。司命嘆氣,拿起筷子把剛才墨昀夾給自己的扇貝肉吃了,然后優雅地擦了下嘴角。“母親說得沒錯,你登天前,很可能是一只烏鴉成精。”“啊?”文曲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霍玚捂著肋條抽氣,小聲提示:“大概是說你烏鴉嘴吧……”“誰問你了?”文曲星夾了一個銀絲卷直接塞霍玚嘴里,一扭頭看到司命腕上銀光閃爍,光暈散去之后一道細如發絲的紅線飄裊延伸,另一頭可不就系在陽臺看煙花的墨昀手上。“嚯,怪不得你不著急,合著是有紅線牽著。”文曲星說著撇嘴嫌棄地上下打量著司命,“居然企圖用紅線綁住小種子,陰險!實在陰險!”“什么陰險?”陵光似是從酒意當中找回一絲神智,她撐著桌子站起來,晃晃悠悠地來到三人身后,手一邊一個按在霍玚和文曲星肩上。“你們在說什么啊,什么種子?要種地找我啊,我在城外還有個果園…過了春節我帶你們采草莓去。”酒精麻痹之下她說出口的話有些大舌頭,霍玚眼見文曲星和司命眼神如刀,正在空中打得火熱,只能自己應對陵光,陵光夸完自家出產草莓,瞥眼看到陽臺上和舍雷亞笑鬧開心的墨昀,一臉的姨媽笑。“舍雷亞這孩子夠實誠,他昨天和我說他喜歡昀昀。” 一句話成功打斷文曲星和司命眼中的刀光劍影,三人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陵光,偏生陵光處于微醺狀態,完全沒感受到自己被注視,只自顧自地發表看法。“昀昀的想法雖然還不清楚,但……”她拍拍胸脯,像是作保證一般,“我很包容的,他喜歡就好,你們以后別攔著孩子,性別不是問題,主要是愛。”說完,她伸出兩根食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心形。霍玚默默把頭扭開,回避著司命的視線。文曲星哈哈笑了兩聲,手搭上司命肩膀,在他耳邊小聲道:“喝醉了,而且她也還沒開悟呢。”門鈴聲再次響起,沒過一會兒孟章大步邁進餐廳,阿姨跟在他身后,見陵光晃晃悠悠連忙上前扶人,順便在她耳邊小聲提醒。“凌小姐,孟總來了。”孟章的到來讓陵光瞬間醒神,她推開霍玚和阿姨,手扶著椅背也不看人,似乎十分不開心。“你不是要去老宅守歲嗎,過來干嘛?”“擔心你一個人過年不習慣,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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