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開口,墨昀又把內服的藥丸塞進他嘴里,窮奇受不了苦味,抵著舌尖就要吐掉。“不許吐,咽下去。”窮奇喉頭滾動,咕嘰一聲咽下藥丸,隨即整張臉皺成一團。沒找到繃帶,墨昀只能先拿干凈的手帕替他把傷口簡單地包扎了一下。“孟章上神的藥見效很快,明天你就不疼了。”提到孟章,窮奇臉又陰沉幾分。一雙紅瞳兇光閃爍,“誰稀罕用他的藥。”墨昀把東西收好,坐在他對面,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盯著他。窮奇被盯得莫名心虛,兇光散了個七零八落。“你盯著我干什么,我臉上有花是怎么的?”“你和陵光上神打賭是怎么回事?”窮奇現下對打賭二字十分敏感,咬緊下頜不說話。墨昀嘆氣,把食盒推到他面前,讓聲音盡量溫柔。“你不想說的話就不說,但是受了一身傷,總要吃點東西補充體力。”見窮奇不為所動,墨昀又接著加碼,“我還帶了點心來,有你最愛的酥酪餅。”到底是甜品更具誘惑力,窮奇撐沒多久,還是自己動手掀開了食盒蓋子,專門把點心挑出來抓了一塊咬進嘴里。肯吃東西問題就不大,墨昀替他把飯菜也拿出來擺好,打了一上午,窮奇也餓了,抓起筷子狼吞虎咽,墨昀含笑替他倒了杯茶,又小聲勸他不要噎到。可能是墨昀柔聲細語地哄勸讓窮奇得了安慰,他忽然放下筷子,眼睛眨巴一下,瞬間就紅了。“陵光和我打賭,說我贏了就能把我的三位兄弟放出來。”其他三位兄弟……墨昀想到教科書上的四兇畫像,心情有點復雜。“我知道我們四兄弟被天界忌憚,但凡事不都有商量的余地么,我都想好了,來日他們若是有機會重見天日,我定會好好管著他們,不讓他們惹是生非,我都想好了……”窮奇的聲音愈漸沙啞,把筷子一擱蹲下身抱著圓凳再次背對墨昀。“你們闔家團圓,我也不是孤身一個啊,我也有兄弟的。”過去的事墨昀曾經聽窮奇提過,三位兄弟身陷囹圄,自己孤身在外的心情他能夠解,也很想幫忙,但那三位重獲自由之后行為是否能如窮奇所愿,誰也說不清楚。“其實,我們也是你的家人啊。”墨昀走過去蹲在他身邊,伸手輕輕按住他的肩膀。窮奇扭頭看了他一眼,一聳肩又把他的手拱了下去。“那不一樣。”確實不一樣,從過往的“豐功偉業”上來看,他那三位兄弟確實是“個中翹楚”。墨昀心中想著如何再安慰他幾句,窮奇卻忽然跳起來坐回圓凳上。“你這是…沒事了?”墨昀扶著膝頭站起身,一臉疑惑地看著他抓起筷子埋頭扒飯。飯菜咽得太快,噎得窮奇不住捶胸,墨昀連忙把茶水遞上,他喝了才緩過來些許。“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想明白了,等我吃飽了就去練功,我就不信打不過陵光!”“好…好志向。” 墨昀頭頂三道黑線,笑得嘴角直抽,心想窮奇這性子還真是單純直接,陰晴也不過轉瞬之間。會客室內陵光剛說出自己的想法,熒惑便出言反對。“你現在的身體去應天道之約,不要命了?!”監兵就坐在他身邊,被他一吼茶水潑出去半杯,頂著一雙飛機耳直搖頭。“你小點兒聲,這一嗓子叫得…我腦袋瓜子嗡嗡的。”陵光皺眉瞪著熒惑,熒惑也不讓著她,兩人隔空默默對峙,最后陵光嘆氣,先軟了下來。她撩起自己的袖子,將爬了滿臂的墨黑紋路給他看。“最近荒流吸取我神力的勢頭緩了不少,若不趁這個機會做點什么太浪費了。”孟章手落在陵光擼起的袖口邊緣,帶著衣料緩緩落至她的手腕處。“我陪她一起下界應劫,自然不會讓她有事。”熒惑挑眉冷笑,“你說得真好聽,要不是你她也不會被荒流所…”“熒惑!”陵光喝住熒惑,熒惑受不了這窩囊氣,起身就要離開。會客室內氣氛降至冰點,卻在此時司命開口叫住了熒惑。“神君留步。”司命從袖中掏出一個球狀物體,球體表面白霧繚繞,熒惑扭頭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那顆白色小球,頓住腳步,揶揄道:“星君還真是品位獨特,靈獸口水也能放進袖中。”傳說食夢貘可凝涎水為珠,將自己覺得有趣的夢境包裹在內。司命沒會熒惑的陰陽怪氣,抬手將夢涎戳破,霧氣散去之后文曲星的影像出現在眾人面前。他矮身一邊拍著衣服一邊沖司命抱怨——“你真當做個夢時間就能永久停駐啊,讓我等這么久,而且還泡在食夢貘的口水里,咦~”文曲星說到最后雙手抱臂抖了一下,一抬頭發現屋子里還杵著四神和熒惑等人,臉上表情幾轉,最后變成了公式化的微笑,他拱手彎身,沖眾人道:“小星見過神尊,諸神君。”執明鏡片后的眼睛瞇了起來,笑得和藹,“星君客氣,想來你通過夢境聯系司命星君,定是有重要訊息需要傳達,不知道我們可否有這個榮幸同司命星君一起聽?”“神尊言重了,這些訊息本來也應與神宮共享。”文曲星說完揮手掏出一塊光框,框內波紋散去開始播放金籠附近的監控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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